鸳被春暖【上】


第一回凭相面家贫妻寒

诗日:

新红染袖啼痕溜,忆昔年时奉箕帚。

茹茶衣垢同苦辛,富贵贫穷期白首。

朱颜只为穷愁枯,破忧作笑为君娱。

无端忽作附炎想,弃我翻然地上芜。

散同覆水那足道,有眉翠结那可扫。

自悔当年嫁薄情,今日翻成不自保。

水流花落两纷纷,不敢怨君还祝君。

未来光景竟何在,空教离合如浮云。

眉公云:福厚者必忠厚,忠厚而福益厚;薄福者必轻薄,轻薄而福益薄。真是薄幸空名,营求何在?

笑是吾人妄作思想,天又巧行窥伺,徒与人作话柄而已。「富易交,贵易妻」,这两名不知甚么人说过的,如今人作为口实。但是富时交之人,便是不可与友的人,我先当绝他在臭味未投之先也,不令他绝我在骄据之日。

只是一妻,他苦乐依人,穷愁相守;他甘心为我同淡泊,可爱;就是他勉强与我共贫穷,可怜。怎一朝发迹,竟不惜千金买妾,妄生爱憎?是我处繁华,他仍落莫,倒不如贫贱时得相亲相爱。此书且把一个妄意未来之钱,竟去久婚之配,终至钱物不得,客死路傍的试说一说。

话说直隶江阴县有一个相士胡庄,他也是个聪明伶俐人儿,少年师一个袁景庄先生学相,学了八分艺,倒也能说会道,一日也能挣得些许银子。

这一年,胡庄娶一个妻叫马氏,生相锉小,面色紫膛,有几点麻。喜得小家出身,且定勤俭得紧,自早至晚,巴家做活,再不肯躲一毫懒。这胡庄先生在人丛中摆张轴儿,去说天话勾人,一日去骗得几个乡里人,分得两三张纸,也不过赚得二三分铜钱银子。还有扯不人来时,只是他在外边行术,毕竟也要披件袍儿动人,这件海青是穿的。

且说逢年时不济,胡庄的生意日渐冷淡。马氏在家有裙没裤,一件衫儿七衫八凑,一条脚带七接八接,有一顿没一顿,在家苦涯。喜是甘淡薄性儿,再没个怨丈夫的。

象这类的妇人,本是难觅得的。然胡庄弄到一个没主意,反回家来做贼胆大,叹气连声道:「只为你的相贫寒,连我也不得发达。」马氏再也不应他,真不难握。慈般过活,自然十分艰辛。亏得一个房主杨寡妇,无子,止得一女,尚未许人,见马氏勤苦,不来讨他房钱,还又时常周济。

一日,杨寡妇偶然到他家中,急得马氏茶也拿不出一钟吃,却是胡庄回来,母子去了。胡庄问道:「方才那女子那家?」道是房主人家。胡庄道:「也似一个夫人,待我寻个贵人与他,报他的恩!」不题。

且说胡庄行术半年,说些眼前气色,一般也吃他闯着几个,生意略兴。他道:

「我们方术人,要铺排大,方动得人。」积攒得一百七八十块银子,走到银店里一销,销得有五钱多些,买了三匹稀蓝布,几枝粗竹竿,两条绳,就在县前撑了。

且凭着那一张烂嘴,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,看见衣服齐整的拱上一篇,衣衫蓝褛的将上几句,一两句三杯上马来,只得葫芦提收拾。亏他嘴活,倒也不曾吃大没意思。正是:

面有十重铁甲,口藏三寸铜钩。

惯钓来人口气,乱许将相公侯。

一日立在县前,只见县里边走出几个外郎来。内中一人道:「我们试他一试。」齐环往了这帐儿下,一个个涯将近来。

胡庄个个拱上几句,道一定三尹,一定二尹,可发万金,可发千金。将次相完,有这等一个外郎,年纪二旬模样,也过来一相。欲知胡庄如何相他,且看下回分解。

第二回歹相庄择掇成媒

诗日:

懒把名呆掇绿云,泪痕染遍石榴裙;

东风不能愁人意,强拾新诗赠与君。

且说胡庄正在县前与几人行术,一人拱上几句,不想又来一外郎,胡庄仰首一瞧,暗暗称奇,道:「此位却不是吏道中人。他两颧带杀,必总兵权;骨格清奇,必登八宝;虎头燕领,班超同流;鹤步熊腰,萧何一辈。依在下相,一妻到老,二子送终,寿至八旬,官为二品。止上该见喜,应生一个令郎。」那外郎道:

「小儿尚未娶妻。」胡庄道:「小子并无妄言,老兄请自重。」这人笑道:「『我如今已在吏途中混了,有甚大望。」胡庄道:「请问高姓大名?后日显达,小生要打抽丰。』这外郎正欲答话,却有一个同伴要扯他走路。胡庄歪缠不放,那同伴怒道:「这厮歪缠个甚?我家主人乃是兵部徐老官之子徐观徐公子,说毕扬长而去。正是:

风尘混迹谁能鉴,长使英雄叹暗投。

喜是品题逢识者,小窗嘘气欲冲牛。

本日亏这一起人来,胡庄也赚了些钱,回到家中道:「我今日撞得一个贵人,日后要在人身上讨个富贵。」正说间,只见一个丫环拿了些盐菜走来,道:「亲娘见你夫妻二人日日淡吃,叫我拿这些菜来。」恰是杨家丫头。胡庄道:「多谢奶奶亲娘,承你们看顾,不知你家小主人曾有亲事么?我倒有一头绝好亲事,还不晓要甚人家。」丫头道:「不过是个当得人家,只是家里要人赘。」胡庄道:

「我明日问了来说。」丫头去了。

胡庄连声道:「妙!妙!后面抽丰且慢,先趁一宗媒钱。」马氏道:「媒不是好做的。如今杨奶奶且是好待,不要因说媒讨打吃。」言毕吃吃而笑。胡庄道:

「不妨。」

次日拿了一个钱买了一张帖儿,来拜徐家官人。恰值徐老官不在,惟徐观相待。二人坐定,用过一口茶,徐观道:「昨承先生过奖。」胡庄道:「学生这张嘴再不肯奉承,再不差。公子还该读书才是。」徐观道:

「这不能了。」

正说话间,堂上发梆,徐观欲起身,胡庄一把扯住道:「还有请教。昨闻先生未娶,不知要娶何等人家?」徐观道:「学生素无攀高之心,家事稍可存活,只要人是旧家,女人齐整罢了。」

胡庄赶紧道:「有一寡居之女,乃尊二尹,殁了,家事极富,人又标致,财礼断是不计的。今若入赘,意似跌人蜜缸里了。」徐观道:「学生意在得人,不在得财。」胡庄道:「先生,如今说人有陪嫁,瞎女儿也嫁出去了。只是这女儿,在下见来,极端庄丰艳,做人又温厚。」徐观欲上堂,胡庄唠叨没完。徐观无奈,扔下几两银子,道:「改日再叙罢。」当即作别。

胡庄心头高兴,料想这桩美事己成了八分,出手便骗了几分银子,收拾了走到杨家。杨家一小厮道:「胡先生来还房钱么?」胡庄道:「有话要见奶奶。快去通报。」其时杨寡妇已听丫环说了,便请进相见。胡庄先作七八个揖,谢平日看取,就道:「昨日对阿姐说,有一个本县公子,叫徐观,年纪不上二十岁,才貌双全,本县大爷极喜他,家事极好,我前日相他,是大贵之人,恰与令爱相对。学生待要作伐,若奶奶肯见允,择日他来拜学生,可以相得。这人温柔,极听在下说,可以成得,特来请教。」杨寡妇道:「老身没个亲眷,没处打听。先生,他根脚也清,家事果好么?」胡庄道:「学生不打听得明白,怎敢胡说?」

寡妇道:「不是过疑。只这些走街媒婆只顾亲事成,便人家贫男,还道是旧族人家;一文钱拿不出,还道是财主,四五十岁,还道是二十来岁;后生有疾的,还道齐整。更有许一百财礼,行聘时,只得五六十两哄人。事到其间,不得不成,就是难为了媒人,女儿已失所了。故此要慎重。」欲知胡庄作何回答?且看下回分解。

第三回徐公子寡门讨亲

诗曰:

必来天道有何私?堪笑倪郎心太痴。

何似存些公道好,不生争竟不光词。

且说胡庄往杨寡妇家说亲,有意把寡妇之女杨枝儿许于徐家公子,然寡妇见多识广,却不肯轻信胡庄所言。

胡庄急煞,道:「奶奶,需知学生是学做媒的,那里有半点好狡?这徐老官是出得起钱的,日日有钞括。若说人品年纪,明日便见。」吃了杯茶出了门。

且说杨寡妇极有心计,待了两三日,便使小厮去县里暗暗察访。可那小厮明里与主人办事,暗地却又去勾结了胡庄,只图能与他二两碎银子。

胡庄明理,当即将小厮在家中留守一日,好酒好菜相待。及至天黑,才与他二两银子,如此那般叮嘱几番,打发他去了。

杨寡妇得了回话,方才放下心来。便将胡庄请过,道:「你可着那公子来与我相见。」胡庄道:「好说,好说。明日徐观正要来此处造访,便来把丈母娘顺便一见。」

且说胡庄一心想将亲事说成,索性将手头的活计丢了开去,再不去与人相面。

当日,他又去徐官人家,又逢徐老官不在,徐公子与他让了座,道:「还是为着那亲事而来么?」

胡庄道:「正是。今日我与杨寡妇说个明白,他约明日与公子见面。我却又见了那女儿一面,真个水嫩嫩的十分可爱,倘徐公子错过了这段姻缘,许是极不该的。」

徐观似曾所动,沉吟半晌方道:「既您般,且待我与老爹商量,晚些时候与你传过话来。」胡庄应声「中」,退出徐家。

且说徐观见胡庄一而再,再而三与他作这段媒,便想道:“ 果真有那般动人的女子,还愁嫁不出么?却还再三相邀,定是个一般见的;况且寡妇家的闺女,怎见得有几分见识,几分人样?』

徐观转念又想道:「我已年近二十,家父一心要我谋官取位,不曾亲近美色,今日既有一个妙人儿相送,何不一亲芳泽!也算不曾枉费几年的青春。」止这般想,徐观便动了春情。不及天黑,便着下人李央去问胡庄递了话儿,就言明日往那女儿家去。

次日,徐观打扮得齐齐整整,先至胡庄家中。胡庄早已恭候,把徐观视若上宾,马氏立时奉过茶来。

二人饮过,又说些闲话,无非是胡庄要徐公子日后多多照应,倘亲事成了,也算是一大家事,便与他些本钱,开间铺子亦或不可。徐观既属意那女儿,自然咯声连连。

午时,二人用过膳,胡庄便将徐观带往上房。杨寡妇见过徐观,果是一表人材,有词儿为证:

身躯袭娜,态度垮婷。鼻倚琼瑶,眸含秋水。眉不描而自绿,唇不抹而凝朱。

生成秀发尽堪盘,云髻一窝天与。娇姿最可爱,桃花两颊,假使试舞袖子,吴窝也应倾国。柳或曳长据子,汉殿定室专房。红锦当中亦有风流戏窟,白绞袜底何须随步金莲。正所谓杨柳春柔萦别绪,芙蓉秋艳妒娇娃。又道是,漫夸洛水中宾梦,直抵巫山一段云。

杨寡妇旋即道:「不知徐公子今日到来,贫妇有失远迎,多有得罪。」徐观忙还礼道:「大娘休出此言。我且为聘你家女儿来的,如何便客气了?」胡庄忙将一红绸线包双手呈与杨寡妇,道:「这是徐公子聘礼,还望收下。」杨寡妇双手接了,但觉沉重,心头高兴,满面堆笑,道:「徐公子能不畏贫贱下人,亲临寒舍,已属情意深厚;却还纳此重礼,叫我心中不忍。」三人说说笑笑。少时,杯中茶凉,杨寡妇便唤女儿添茶。杨枝儿早倚门缝把徐观饱看一回,却也忘了羞耻,不待壶中水儿烧开,便提将出来。

徐公子抬首一觑,心头一惊!看这女子果生得十分的颜色,但见:

眉舒柳叶,眼湛秋波,身穿着淡淡青衫,宛似嫦娥明月下。裙拖着轻轻环佩,犹如仙子洛种行。远望时,已消宋玉之魂,近观来,应解相如之渴。

欲知后事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
第四回借酒醉议迎娶日

诗曰:

远去雷轰荐福碑,时来风送滕王阁。

今朝婚定两称心,不似从前情绪恶。

且说胡庄携徐观拜见寡妇,行过聘礼,寡发便将女儿唤出,徐观看过枝儿容貌,果是天姿绝色,暗叹不虚此行矣。

三人谈笑风生,十分相投。寡妇又吩咐女儿取过陈年老酒,三人一头闲谈,一头饮酒。

三杯酒下肚,杨寡妇问道:「富贵从来有命,徐公子可图功名?」徐观道:

「不图功名利禄岂不枉活一世么?功名自易,他日云程,自在玉堂金马之内。壕州夺锦,雁塔题名,应有日也。只本人赋性愚鲁,意不在书,志欲玩乐,当效班孟坚投笠,觅个封候万里,方遂生平,尚未知遇合何如?」胡庄连声称是。徐观有意露些才华,又道:「只是日后功成名就,君臣朋友间,若不要一个绝色佳人为妇,则我亦是空为人一场,枉读了许多诗书,便死也不甘心。只是美玉藏辉,明珠含媚,天下虽有绝色佳人,那能一时便遇?」胡庄知他话中有话,接口道:「如公子所言,怕没了佳偶相谐么?适才这个女儿,论容貌,百里挑一;论礼仪,其举手投足,一言一语,公子不曾见过了么?

却有何想法,不妨倾肠倒肚,一应表出,何必柳藏?」徐公子道:「我既今日与枝儿下聘,却亦是打听过一二,如今见了,果然名不觑传!只盼大娘若无别的意思,早将女儿许配与我,以遂心愿。」看官,你道那个求亲的女婿,却似徐观惩般无理?竟敢当那岳母的面儿,把他女儿强求,似待不得那被窝中的云雨事儿。

然徐观本无意娶枝儿为妻,只图与他弄个快活,又见枝儿容貌非凡,自然忍禁不住,却巴不得即日成婚。当下,胡庄亦附和道:「既女儿他娘应允,便作数了。看你二人又都年岁不小,不若择日就近将婚姻大事一应办妥,却是如何?」杨寡妇闻听,半晌不语。胡庄看出就理,忙道:「莫非依亲娘的意思,却是欲为女儿入赘么?」

杨寡妇道:「非也。女儿既有好人家可许,当娘的又何必强留于贫寒之家?」胡庄看寡妇目包视他,忽忆起他先时所言,便恍然大悟,急问徐观道:「你道惫般神速聘人家女儿,可出得起大礼么?」

徐观道:「惩般好的内人,便是出二百两银子,亦不足惜。」原来徐家官大财多,公子又被老爷娇宠惯了,拿二百两银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,何足疼惜?

胡庄当即道:「这般道来,已是大礼哩。亲娘可有别样话说么?」杨寡妇道:

「老身无别样话说,只是惟一个独生女儿,今日许了出去,还望时常回来相望。」徐观应声:「这个自然。」胡庄又道:「我早己替二位新人看过命相,不出本月,二人便有良辰吉期,届时方可把枝儿过门。」寡妇点头应允。三人皆大欢喜,又饮过数盅,看看天色已晚,徐观便欲离去。

寡妇起身相送,当下又把迎娶之日定了下来,就在五月三十那日,时下已是四月廿,掰指一数,刚足十天矣。徐观出来欲回府,胡庄又遂至家中用茶。马氏见亲事已成了七八分,亦替丈夫高兴。当下把好酒好菜相待。

徐观本已有了三分醉意,如今又喝了几杯,酩配大醉。及至一更,他便趁着酒兴,喊嚷欲与枝儿行那云雨之事。胡庄恐上屋杨寡妇听见,面上不好看,便将徐观移至内屋,任他胡闹。

四月天气尚寒,胡庄又在内屋烧起一盆炭火,徐观经此一冷一热,竟作起呕来。将日间所进饭食,并那几壶热酒,倾倒无余。不及胡庄相唤,马氏立时过来收拾于净。

两夫妻正忙成一团,忽闻门首一娇音道:「徐哥哥且在此么?小姐命我送来薄汤一碗与他醒醒酒儿。」

胡庄将门儿打开,却是那枝儿的贴身丫头春云,手中捧着一碗热汤。马氏接过,与徐观饮了。徐观先时已识得这丫头,当即道:「妹妹,且近前来,哥哥有话说哩。」

欲知徐观说甚?且看下回分解。

第五回盼暮色暗施云雨

诗日:

声飞霄汉云皆驻,响入深泉鱼出游;

雪满山中高士卧,月明林下美人来。

且说徐观酒醉,又逢那热气一蒸,肺腑震荡,呕吐起来。胡庄与马氏连忙替他收拾,那上房的春云却又端过醒酒汤来,徐观一饮而尽,又把那春云唤过,道:

「好个标致的人儿,你:莫不是枝儿的贴身春云?」那女子低首道:「小女子正是!」

徐观探手欲把春云拉扯,那女子立时闪了开去,低低叫道:「公子莫要歪缠。」徐观看他白面维红,唇鲜齿白,心头喜极,道:「想你不:谙世事,定不知床上风情,快去把你家小姐唤来。」

春云道:「你俩今日刚下了聘书,订了婚期,公子又何必惩般心急?」徐观道:「妹妹莫与我斗嘴,我既真心对你家小姐,一个有情,一个有意,你又作何计较?」

春云道:「非奴奴计较,只是我家小姐早已歇下了,如何得把你服侍?」徐观道:「既是惩般,我且还去上屋与他一会。」春云又道:「公子不可,我家亲娘却还不曾睡下哩!」徐观酒醉得目眩神摇,如何分得话儿的轻重?当下又道:「这个正好,便把那寡妇一同扯过,本公子与他母女连床大会!岂不妙么?」

一旁胡庄见公子撒野,当即道:「公子莫急,待我与你想个策儿,把你的火儿杀了。」不待公子回话,又把春云唤出门外,道:「你家亲娘何时安歇?」春云道:「主母晚来最爱做些针线,常常半夜才歇。」胡庄又低声与他道:

「且去与你家小姐悄声说过,夜里切莫把门儿门上,公子有意与他欢会。」春云急道:「使不得的。闺门淑女怎能与男子苟合?」胡庄逼道:「你何不知他二人眉来眼去?你且道来,适才这碗醒酒汤可是你家小姐令你递来的么?」春云道:「正是遵小姐之命。」胡庄道:「这就是了,只是女孩儿家的思春话儿,如何与你好讲得?便是要你讨个话儿回去,看公子究竟有心无心!」春云似信非信。胡庄又道:「倘你与他玉成了今晚这件快活事体,日后他定与你些好处,便作主把你许个上好的人家,说不准还做得了正夫人,那出头的日子便到了。」

春云听得心动,当即应允道:「我且与你试试。倘小姐不允,反问起过错来,我便把你这胡歪头道出,小姐与你有好看的。」胡庄道:「料不得出事,你且去罢。」当下作别。胡庄抹身回屋,又把马氏唤至下处卧房,道:「你且安息,我须得将公子服侍。」马氏依言睡下不题。

看官,你道这胡庄果真有意成全徐观的好事么?却不然。他本意把杨枝儿许个贵人,以便长久住在杨寡发家,一分房租钱不交,却又得些别样好处。那枝儿本又是个绝色的女子,嫁了官宦人家,那官人凭些权势,与他一份差使,还不易么?这般一来,再不用去那街头相命,却也名利双收矣。

但凡平常人,总是得陇望蜀者居多,似胡庄这般的混家,更是如此。就道晚间这事儿,他欲使枝儿把公子相候,实是欲自家冒名赴约,把个好端端的黄花女子身儿占了!有道是:

前边说,人前人话真情义;

后边道,背后鬼话讴贞女。

闲话休表,且说胡庄将一应琐事安排停当,便与徐公子作陪,只巴不得公子早早睡去,又盼不得夜阑人静,好去把佳人处兴云布雨。

且说徐观虽酒醉得深,却因饮过一碗醒酒汤,登时把酒解了,想起白日里所见枝儿的花容月貌,便觉周身燥热难当,恨不得去上屋把枝儿搂过亲热一回。

胡庄知其心思,慰他道:「公子莫急,待那寡妇安歇,我便设法把枝儿讴来,与你受用。」徐观道:「真个么?」胡庄道:「你我情同手足,却还骗你不成么?」徐观大喜,随手将银子摸出二两,递与胡庄,道:「小小心意,笑纳则个。」胡庄接过银子,道:「你且静候一二个时辰,我便着那妙人儿前来与公子欢会!」徐观道:「快快则个!」二人作别。欲知后事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
第六回假公子巧遂奸情

诗曰:

未识花院行旧藏,先习孔门老规矩。

焚琴煮鹤从来有,惜玉怜香几个知?

且说胡庄将徐公子安顿完毕,便悄悄朝上房摸去。及至枝儿屋首,便将门儿轻轻相碰,只闻得「吱呀」一声,那门儿竟开了。

胡庄暗喜!探手握近床沿,早闻得气喘之声,异香扑面。当即周身作痒,腰间那话儿暴跳而起。

胡庄料得枝儿识不出真身,况他与徐公子音声相近,惩般黑天暗地,如何辨个真伪?心头这般想,便放下心来。

胡庄循声而往,径直摸至枝儿枕边。俯首低声道:「亲妹妹,可睡着了么?」枝儿猛可的惊醒,骇了一身冷汗,直起腰道:「你是何人?怎么夜半擅进闺房?」胡庄假作声道:「亲妹妹,你且听不出么?我便是日间将你紧相的徐公子。」枝儿骇然道:「亲亲公子,你我虽定了情缘,却不曾婚配,万万莫把妹妹身儿站污了。」胡庄道:「哥哥怎会慈般无礼?只是夜来恍如梦中,与妹妹欢会,只恐魂灵儿都被妹妹勾引了去,倘今夜不探望妹妹,只怕明日便死了!」枝儿闻他悲言,道:「亲哥哥,再待十余日,便是大喜之日,真等不得么?」胡庄道:「实等不得。」枝儿又道:「只是我住的这屋与那胡庄甚近,倘与你做事,被他听见了,告与母亲,则大事不妙矣。」胡庄道:「亲妹妹,何必多虑,我与你轻些作耍则个。」言罢,探手将枝儿粉颈捧过,吐过丁香,启开香唇,于内乱刮。

枝儿早已清动,也顾不得甚,亦吐过舌尖,与胡庄吮个溜溜的响。半晌,枝儿探起身,将胡庄搂过,道:「亲哥哥,且上床与妹妹作耍。」胡庄知枝儿情兴勃发,喜不自禁,当即褪了衣裤,跨身上床,枝儿早将绣被轻揭,放胡庄进帐。

胡庄滚身进帐,将枝儿腰身一摸,却无丝布相遮,迎手一对篷松松的乳儿,十分诱人,连忙覆在手心,道:「亲肉,你连一片布巾都不着于胸前,莫非正待着谁家男子么?」

枝儿羞道:「哥哥还不知么?因白日里与你眼光儿一相,便肉皮儿好个痒,夜里熬不得,因此把中衣褪尽哩。」

胡庄道:「这个正好,不烦哥哥了。」吞下伏首往那乳儿上一阵乱亲。枝儿把腰身儿连连摆动,欢叫道:「亲哥哥,妹妹痒得紧,快歇手。」胡庄反将一只手儿探问枝儿那壮鼓鼓的小腹,枝儿忙将嫩穴遮过,急道:

「哥哥,莫歪缠,妹妹却是个不曾破的瓜儿哩!」胡庄老着脸儿道:「今权便与你破了身儿罢。」言罢将一指挖进嫩穴,但觉那里紧个无件一亦不似那骚妇人般淫水长流,便知他果是不曾与男子干过。

胡庄一头摩玩乳儿,一头径探小穴,霎时枝儿便当不过,把纤细身儿乱摆乱摇,香气吁吁。

胡庄又吐过舌尖,与他吮顺了一会,直弄得枝儿娇唤迭迭,小穴儿流出注汪水来。胡庄把那水儿捻于手心,但觉粘绸有加,凑近一嗅,香喷喷十分可人!

柳乙道:「亲哥哥!妹妹那穴儿中似有虫儿拱钻,却不知何故?」胡庄道:

「莫非是花心儿在做怪么?」

枝儿一头雾水,道:「花心却是何物?」胡庄将一根指儿齐探牡户中,弄一似骨非骨,似肉非肉之物,道:「妹妹做了十几载的女孩儿,却不知女儿有一件可爱可贪的物件么?」

枝儿道:「哥哥说言那物件莫非就是花心,却长得甚般模样儿?」胡庄戏道:

「那物件男子不曾长有,我又何曾知晓?」

枝儿将臀儿乱摆道:「哥哥既然不知,何不将妹妹的嫩穴儿一觑,兴许能觑个仔细,也便将那花心模样儿告知妹妹!」言毕,就欲去寻火儿将油灯捻亮。胡庄大惊!欲知后事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
第七回娇枝儿初经人道

诗曰:

老拳毒手交加下,翠叶娇花一旦休!

好似一番风雨恶,乱红零落没人收。

且说胡庄将枝儿纤腰揽定,又把嫩穴儿拨弄,枝儿当不过,觉似虫儿于内里拱钻,胡庄便告知女子花心做怪,那知枝儿十分有兴,却欲将油灯拨亮,令胡庄把花心儿觑上看一番。这般一来,胡庄如何肯为?那岂不露了馅儿么?当即将枝儿的纤手儿捉回,低声道:「妹妹切莫妄动,想你家春云在隔房歇息,岂不惹他观望么?」

枝儿不从,道:「妹妹却定要哥哥觑个究竟,那花心却是惩般样的虫儿,拱钻得我周身痒极,哥哥且莫阻拦!」

胡庄哭笑不得,却又不能应允了他,忽然灵机一动,道:「妹妹有所不知,但凡女子花心跳荡之时,那可爱的物儿却是见不得光儿的,倘将灯儿点亮,花心便要缩回去,叫我如何觑他得见。

枝儿不语,那身儿却摆摇不止。胡庄惟恐枝儿趁空当将灯儿点亮将他识破,又悄然将那油灯倾了,这才放下心来。

少顷,胡庄又把枝儿双股掰开,道:「妹妹,亲哥哥将你穴儿尝一尝何如?」枝儿道:「那处却是溺尿的所在,如何能把口儿覆上?」胡庄道:「哥哥非但欲把口儿相覆,却还要把舌儿探进去哩!」枝儿讶道:

「惩般不与我亲嘴一样么?」

胡庄道:「正是。却又更有一件好受的境地,妹妹定似身置云矣。」枝儿道:

「果真么?妹妹便要哥哥与我将小嫩穴吮上一回。」胡庄见枝儿骚发发的,便埋首吮那牡户。枝儿忙将凤枕扯过,塞于臀儿下边,把个紫胀胀的牡户高高突露。

胡庄兴发,把整根舌儿放进扎户,舔那花心,又把那几根茎毫梳理,只闻得枝儿道:「亲哥哥,你那舌儿好似游蛇一般,可遇着花心儿么?」胡庄道:「初时不见,少时定然露首。」便拿舌尖在阴中耍些手段,约莫四扇刮一刻光景,那花心儿果然露出,煞是可爱。

胡庄猛吮花心不止,枝儿当不得,哀告道:「亲肉肉,妹妹魂煞了!快与我松口!」胡庄那里依他,又连吮一通,霎时枝儿呼爹叫娘,淫水滚滚而出。

胡庄恐将寡妇惊醒,方才把舌儿缩回。却又把枝儿一只玉手扯过,令其捻住阳物。枝儿骇然,不肯相就,只叫道:「哥哥,你那话儿可咬人么?」胡庄笑道:「男子那物件,只专为咬女子花心而生的。」枝儿道:「惩般道来,到底是咬人哩。」

胡庄道:「不光我那龟头能把花心噬食,就是你那花心,亦能把龟头吞了,如此相对,阴阳才谐。」

枝儿听罢,方才把手儿捻住阳物,但觉手握一根肉棒,火热无比,有尺余长,手臂儿般粗,煞是骇人!

切乙道:「哥哥这物件,也算惹妹妹心喜,只是不及放进我那穴儿中好。」胡庄不意枝儿慈般聪颖,当即附和道:「妹妹所言极是,哥哥便把你花心顶撞一回,替你杀痒,何如?」

不待枝儿应允,胡庄即翻身覆于枝儿肚皮儿之上,那根肉棒似识得门径,直往牡间乱撞。枝儿探手捻住,凑往阴门,道:「哥哥且着些力儿,方可人进。」胡庄依言,耸力一顶,阳物陷进去大半,但觉内里温热无比。枝儿再把阳物一捻,见外尚露一大截,忙举肥臀着力相就,只闻得「卿」的一声响,一阳物倏的尽根。

胡庄上下抽提,枝儿肘摇体颤,二人一前一后,一上一下,阳物于牡户里拱拱钻钻,却真个是游蛇钻洞矣。

胡庄发力大弄,霎时就有一千余抽。枝儿已香汗淋淋,道:「哥哥,可曾抵着花心么?」胡庄道:「花心却在你那内里,我如何知晓?」正说话间,猛闻门外「啊吓」一声,二人一惊!旋即歇住不动!欲知后事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
第八回为验贞欲借灯辩

诗日:

翻手为云覆手为雨,纷纷轻薄何须数?

只因无假尽成真,就是藏机不可问。

且说胡庄与枝儿缠绵良久,方行云布雨。胡庄抽送了约莫千二百抽,枝儿香汗如雨,牝户莲瓣乱翻,淫水「卿卿」欢响。然正当欢畅之时,忽闻门外脚步声大响,二人惊慌,胡庄那阳物一软,嘟当而出。

半晌,又闻脚步远去之声。枝儿低声惊问道:「莫非是娘察觉了我与你欢会,因而来探望么?」

胡庄沉吟片刻,道:「闻听那脚步轻轻,却不似你娘。」枝儿道:「莫非是春云不成?」胡庄道:「许是春云窥探。看他白日满面晕红,料不得正思春哩。」枝儿道:「倘果是春云,他便与亲娘察了,却又如何是好?」胡庄道:「料他不敢。」枝儿道:「莫不如妹妹去将他唤把哥哥那物件借他耍耍,也算堵了他的口儿。」

胡庄虽亦贪春云那未破的嫩身儿,却又恐他识出真面目,旋即道:「亲妹妹,倘春云贪恋我这话儿,岂不与你整日争抢个忙么?」枝儿道:「哥哥言得在理,只是又如何将他口儿掩了?」胡庄:「这个不难,待明日我放言与他许个好人家,他不会将今夜的事儿提起,便无甚天碍哩。」柳七道:「哥哥果然聪颖过人,明日定把言语与他,免得妹妹心中焦躁。」言讫又把手去捻那阳物,刚一触及,那物便胀硬而作。

枝儿双手捻了,但觉那物比先时却还粗大些许,讶道:「亲哥哥,男子这话儿,怎的说大便大,说小便小哩。」

胡庄道:「这本是天造地设,譬如你那小穴儿,初时只是一道细缝,然阳物撞人,便自将口儿开启,活脱脱新鲜风流孔儿哩。」枝儿道:「妹妹花心又痒开哩,快与我穴儿人上一回!」

胡庄道:「亲妹妹,哥哥今夜与你耍个手段如何?」枝儿道:「耍个甚手段?

只要不将妹妹弄得死了,尽皆依你。」

胡庄道:「哥哥与你耍个后背插枪。」枝儿道:「此话怎讲?」胡庄道:

「妹妹俯身而卧,把玉臀高高掀起,再把双膝着于榻上,哥哥于后半跪,把阳物投进牡户之中,便道后背插枪之势。」

枝儿道:「哥哥凭般会弄,莫不是与女子耍过么?」胡庄嘻笑道:「非也!

哥哥乃从书中所学,平昔纸上谈兵,今日还望妹妹鼎力而助哩。」枝儿欣然应允,扑跌而起,跪了身子,又把臀儿耸起,道:「哥哥,这般高耸,你那物件探得着么?」

胡庄道:「勿需妹妹多虑,只是得将双股册开,容我投肉具入牝。」枝儿果又将玉股分开些许,胡庄先探出手儿,把那风流孔儿摸着了,方持住阳物,悠然而入。

不意枝儿不胜这一猛力冲刺,径直跌倒,胡庄连忙把他捞起,道:「妹妹小心则个!」言毕,把他两股扣定了,方从后持枪大击。

枝儿浪叫道:「痒杀我也,快些抽送。」胡庄亦觉周身爽怡,老汉推车推个峰回路转,直弄得床儿「叱叱」乱响,骚水缘股而下,把绣榻打湿一片。

约莫千余抽,枝儿急道::「亲哥哥,妹妹花心痒极,却如何是好?」胡庄知他精儿欲丢,也不作声,只顾往来疾驰,大抽大送。

枝儿又将臀儿左摇右摆,牝户吞锁阳物不歇。胡庄只顾狠人,力捣花心,弄得枝儿高叫迭迭,妙不可言。

少顷,枝儿道:「亲哥哥,我的心肝肉肉,妹妹魂儿快煞了!」胡庄便把阳物紧抵花心不放。枝儿将纤手自胯间探回,正摸着卵袋。不意龟头正欲饱饮阴精之时,经那纤手儿一捻,竟泊泊而泄矣。

枝儿不知缘由,只觉阴中火热滚烫,霎时淫水四溢,双股挺直,阴精一迸而出。胡庄再一冲撞,二人匹然而倒。

半晌,二人醒来。枝儿道:「常说女子初经云雨,便有落红无数,妹妹且要替哥哥验上一回,果真如此么?」

胡庄如何肯依他?又拒不得,只好把他搂紧,假装熟睡不答。欲知后事如何?

且看下回分解。

第九回俏春云暗偷公子

诗日:

桃花开遍上林红,耀服繁华色艳浓。

纷纷玉辫堆香砌,片片琼英绕画栏。

话分两头,且说胡庄与枝儿云酣雨洽之际,屋外那一声响,果是春云弄出来的。却道那春云,正是思春的时节,耳闻隔屋枝儿哼哼呀呀,叫爹呼娘,又道甚物长长大大,早已禁不住奇心,悄然起床,倚于枝儿门首,静听一回。

那时正逢胡庄与枝儿干得欢,耳边又有只闻枝儿哼叫,卿卿溜溜声,料想是阳物于牡中所致,当下喜极,春心飘发,下面痒得紧,急褪裤儿,把手指去湿浓浓的扎儿里杀一回痒。

春云正当目慢颊赤之时,又闻那男子音声,却觉那声儿十分耳熟,倒不似徐家公子,乃似那相面的胡庄。

春云便将手儿歇下,屏息静听,果是胡庄无疑。再想晚些时候与徐公子送汤,胡庄言语相挑,甚是轻浮,心头便把胡庄骂一回,恨一回,却又奈何不得牡户骚痒,杀不得火,真个急煞。

少顷,春云急急转身,去屋角寻出一根尺把长的萝卜来,又至枝儿门首,听二人正酣战得紧,忙将萝卜插进牝中。

怎耐那物件十分粗大,如何也插不进!遂勉强蹲倒身儿,双手持住那物,一头抵于尘埃,一头凑准牝户,猛可的坐下,唧的一声进去了七八寸。

那知春云着力猛些,又是不曾破的雏身儿,便啊吓的大叫一声,欲将那物讨出,忙忙的却又将其腰斩,留半截藏于牝中,把个小春云唬得面无人色。

少顷,春云勉强直起腰身,欲回屋歇息,那花心却又难过得紧,忽忆起徐家公子正在下屋歇息,不若去求他将半截萝卜讨出。

想罢,春云便向下屋握去,及至徐观下榻之处,将那屋门儿轻轻一碰,便开了。

春云喜极,近身床榻,闻得徐公子正呼呼而睡,探手一摸,不想正遇着冲天而立一物,不禁暗忖道:「莫非天意如此,欲我属他么?」春云轻手将阳物捻住,却似地里检了一只金元宝。又忙把裤儿卸尽,欲桩进去套弄,却又暗忖道:「倘公子醒来问起罪来,如何担当得起?」春云手儿不弃,反捏得紧些,又想道:「不若先把他的兴儿勾了,不怕他见怪。况昏天黑地,他又如何识得出我?我且学着胡庄的样儿,今夜权且假扮小姐一回,与他作耍则个。」

止这般想,那手儿便上下掳扬。只弄了三五下,徐观便惊醒,道:「那个与我歪缠?且是小姐么?」

春云假作枝儿的音声道:「妹妹知你白日多饮了几杯,前来探视,不意你腰上有甚物件儿昂然而立,因此耍弄一回,还望公子见谅。」言罢,春云放手,假意离去。徐观连忙将他扯住,道:「小姐莫走,我那话儿且是你白弄的么?」

春云道:「公子欲作何计较?」徐观道:「本公子欲将你那嫩牝相看一回,来而不往非礼也!」

春云道:「妹妹乃是黄花闺女儿,私处岂能随意与你相看?」徐观道:「十日之后,你我便同宿春床,今夜又何必害羞?」春云道:「那时既与你成了亲事,便敢大胆造次。今夜偶逢公子宝物,只想日后受用罢了。既是妹妹惹了你的火儿,便令妹妹把那火儿杀却罢。」言毕,不容徐公子答话,又把阳物捻过,上下掳扬,口中又道:「亲公子,可杀火么?」公子道:「好个骚人儿,我那火儿非但未杀,愈发上炎哩!」春云有意把公子兴惹起,便埋首启口把阳物吞了,吞吐了百十回合,公子当不过,叫道:「心肝肉肉,快歇手,把你那扎户凑过,容我亲上一回。」春云探身上床,把个肥臀掀给公子,任他胡为。徐公子把阳物拨开茎毫,一径往牝户里挖去,却又逢着一硬物藏于牝中,惊道:「里面何物阻拦?」欲知春云作何应答?且看下回分解。

第十回徐公子遮受蒙骗

诗曰:

凌波仙子斗新妆,七窍虚心吐异香。

何似花神多薄素,教将颜色恼人肠。

且说那春云被胡庄与枝儿云忙雨急惹得春情难耐,便熬不过,急急寻了一萝卜插于牝中,一时又弄为两截,讨他不出却又假扮小姐,把徐观缠帐。

及至那徐观把阳物凑人春云嫩穴之中,却逢着一硬物,不知是甚东西厂,便开口究问。眷云心头一惊!怎耐适才情兴大发,那半截萝卜匿于小腹竟无知觉,当下道:「亲亲公子,那便是女子花心哩。」

徐观道:「我知女子花心却是硬中有软的,缘何似你那般坚实如铁?」春云嘻笑道:「公子不知,我那花心生得奇异,非寻常男子所能捣得碎哩。」公子欲把手儿去讨那花心,春云连忙阻住,道:「公子收手,妹妹那花心只容你那宝物采摘,却不允指头无礼。」

徐观道:「只是妹妹花心坚硬,令哥哥如何适兴?」春云道:「公子莫急,我便把那花心唬回去罢。』

徐观道:「妹妹有甚手段能唬回花心?愈发的稀奇哩!」春司直:「你且把手儿离我那嫩穴远些,待妹妹略作手段,那花心儿便将缩回去也。」徐观果然把手儿收回,春云遂挖进二指,道:「花心妹妹且回头!」言讫双指狠讨那萝卜头儿,怎耐淫水横溢,那物件滑滑溜溜,不肯回头。

春云焦躁,遂把腰桥搭起,将三根指儿齐齐探至小嫩穴里面,依旧讨他不出。

徐观见春云手忙脚乱,道:「亲肉肉,可要哥哥帮衬么?」春云道:「哥哥,且把我那臀儿轻出则个。」徐观道:「击你臀儿,那花心儿岂不落将下来么?」春云道:「哥哥莫虑,击即是了。」徐观依言,把春云那肥臀连击了三响。春云道:「哥哥,再狠些。」徐观着力一拍,只闻得「叱」的一声,春云便探手把萝卜头接了,掷于床角。

经凭般一阵折腾,春云早已香汗琳淋,娇喘息息。徐观不曾见过这等阵势,忖道:「我御过十数个女子,却还不曾遇得惫般难弄的花心,甚是怪哉。」徐观道:「亲妹妹,你那花心长得甚般模样,如何惩般难弄?」春云道:

「花心匿于妹妹穴儿深处,如何知晓?亲哥哥,快将你那长长大大的宝贝放于牝中。」言毕,又把肥臀耸起,侯徐观刺来。

徐观见他骚发,又忖道:「今夜便与你些丹阳手段,把你入杀!」遂持阳物去那牝户游衍,止进半寸,点点拨拨。

春云痒极,把臀儿耸上耸下,只是不见阳物人进去。徐观且战且退,攻守自如,早把嫩穴儿撩得水汪汪一片,十分可怜。

半晌,春云当不过,忽的抹身,把徐观紧紧搂过,道:「亲哥哥,你是真个入不进去,还是有意与妹妹为难?」

徐观嘻笑道:「妹妹,你且似先前一般、把肥臀耸了,容我披坚执锐再战。」春云依言,把个纤腰折叠,肥臀高耸,风流儿咻咻吸动,十分喜人。

徐观兴动非常,遂探一根指儿,缓缓入进牝户。春云登时呛呛呀呀的欢叫,臀儿扇儿一般摆,那指儿往来穿梭的弄。春云道:「哥哥,快与我将你那宝物人进去罢!』

徐观遂把指儿送进抽出,春云忙把臀儿歇下,回首惊问道:「亲哥哥,你那话儿缘何凭般短?摘不着妹妹的花心哩。」徐观不语,又把指儿于牝户中左右横贯,刮撬花房,弄得淫水儿一发的狂流不止。

春云愈觉异,又道:「亲哥哥,你那物儿甚是灵俐!只是不曾把花房塞满。」徐观那话儿早已昂然而立,无奈指儿占了牝户,只得怒轰轰的乱跳。少顷,徐观便把指儿去采摘花心,春云欢叫道:亲哥哥,止差一寸,便顶着花心哩。」徐观发力,添加一指,欲把花心态意采摘。春云又叫道:哥哥,你那话儿陡的粗了一围,却是何故?」言毕,回头把手一摸,不禁惊得目张口开。

欲知春云作何计较?且看下回分解。

         【完】